22歲的大四學生泰莎•布萊斯(Tessa Price)在斯坦福大學(Stanford University)的虛擬實境實驗室裡凝視着一面鏡子。鏡子裏頭是未來的她自己——68歲的泰沙•布萊斯。
看到鏡子裡出現一個2057年的自己，多少會讓人有些毛骨悚然；但說不定只有通過這種方式，受到驚嚇的美國人才會願意為自己多存一點錢。在斯坦 福大學和其他一些大學院校，電腦科學家、經濟學家、神經學家和心理學家正聯合起來，尋找各種創新方法，把花錢大手大腳的人轉變成為耐心的儲蓄者。
這關係到很多人的切身利益。多年來，企業一直在削減員工的固定養老金，讓員工加入401(k)和其它一些自願性質的退休養老計劃，但這些計劃提 供的是非固定的投資回報。此外，政策制定者在小打小鬧地推出稅收等優惠政策，鼓勵人們儲蓄。共同基金和保險公司則看中了數以萬億計的退休基金能賺取大量管 理費，因此也不遺餘力地試圖說服人們更多地存錢。
不過，根據波士頓學院(Boston College)退休研究中心(Center for Retirement Research)的統計，51%的美國家庭退休後有可能無法維持原有的生活標準，比2004年的43%有所增加。該中心估計，美國人在退休儲蓄方面的缺 口高達42萬億美元，折算下來就是每個家庭大約有12萬美元的缺口。總的來說，雖然數十年來美國人一直在儲蓄問題上糾纏不休，但如今其儲蓄率水準比以往任 何時候都要落後。
對此，行為科學家至少提供了部分的解決方案：為了使長期財務目標更有可能實現，你必須讓自己感覺到未來已經降臨。
知易行難
要提高人們的儲蓄水準，一個關鍵障礙就是信念與行動之間那道頑固的鴻溝。2008年的一項研究發現，在每五個表示要投資於401(k)或其它退 休計劃的年長美國人當中，就有一個沒有真正把錢投進去。大多數員工把自己的退休金儲蓄高估了79%(每年報告的人均金額有2,328美元，但實際金額僅為 1,300美元)。
另一項研究發現，有35%的員工表示自己的401(k)計劃投資不足，並計劃在未來數月增加比重——但每八個人中只有一個真正這麼做了。
為什麼讓人把錢存下來以備長遠打算會那麼困難？收入較低和誘惑太大是兩個顯而易見的原因，但最基本的因素也許來源於人性的根本弱點：我們將未來的自己視為陌路人。
要稍微準確一點地想像三四十年之後的自己几乎是件不可能的事情。你不清楚自己未來的需求，因為你不知道未來的自己是個什麼樣子。你到65、70、80歲甚至更老的時候想要什麼、需要什麼？誰知道呢？
這樣看來，年輕人往往不想為退休養老存錢就不足為奇了，因為他們覺得那個階段的日子是另外一個人在過。當你為遙遠未來的自己考慮而選擇現在存錢時，就會剝奪當下的自己享用金錢的權利。
當然，如果你今朝有酒今朝醉，那未來需要用錢時就會發現自己囊中空空——但那一天離現在還有好幾十年。對於任何年齡段的人來說，這都是顛撲不破的真理，但年輕人的機會損失最大，因為存錢的時候越早，財富增長的時間就會越充裕。
不過，心理學家表示，讓人們身臨其境地考慮自己未來的生活，而非顧及自己現在的享受，這一點極其困難。
沃倫•巴菲特(Warren Buffett)就是個少有的異類，也是個極端的例子。艾麗絲•施羅德(Alice Schroeder)在巴菲特自傳《滾雪球》(The Snowball)中寫道，巴菲特年輕的時候經常問自己：“我真的願意為了這次理髮花掉30萬美元嗎？”他考慮的是，今天花掉的一小筆錢未來幾十年後可能 會變成一大筆財富。
斯坦福大學正在推進的這個項目旨在拉近現在與未來兩個自己之間的距離，但也不至於讓年輕人一個個變成守財奴。虛擬實境技術讓年輕人看到自己年老後的樣子，把他們渴望現在消費的衝動轉變成為未來存錢的意願。
諾貝爾經濟學奬獲得者威廉•夏普(William Sharpe)是Financial Engines Inc.公司的共同創始人，這家公司為退休計劃投資者提供投資建議。夏普說，“這種對比會讓人不由自主地感到‘70歲的我真可憐，如果現在不存錢，以後我 就麻煩了。’——我覺得這不是在說教，而是提供了額外的資訊。”當夏普教授聽說這個項目後，主動提出參與項目監測，並成為即將發表的項目有效性研究報告的 聯合作者。他說，“這是一項很有前景的工作。”
海神效應
這些研究人員正在研究的課題被稱為海神效應(Proteus Effect)，即由於人們在虛擬世界中發現自己身體的變化而導致其在現實世界中發生的行為轉變。
這會成為一種強大的工具。實驗顯示，如果你以特別好看的“阿凡達”(avatar)——即數碼虛擬分身——形象進入一個虛擬實境的環境，就可能 變得更願意和人打交道。看到自己的分身在虛擬世界裡健身，會促使你在現實世界每天增加一小時的鍛煉時間。那些分身在虛擬世界干鋸樹粗活的人當天就會減少紙 張的使用量。被分配到一個身材更高的分身，你會表現得更自信，談判交涉起來更自我中心。
海神效應如何讓人們更願意存錢？斯坦福大學該專案實驗室的負責人、虛擬實境研究者傑瑞米•拜倫森(Jeremy Bailenson)說，“你可以想像自己剛剪了一個難看的頭，或買了一套好看的新西裝。你自己也清楚，即使不刻意去思考，外在形象也會影響到自己的態 度、情緒和行為。在虛擬實境世界，當你擁有不同的身材或容貌，同樣的事情也會發生，虛擬分身的一些特性會影響到你的心態。”
科學家使用特殊的軟體給布萊斯的一張近期照片來了個“時光變臉”，讓這個年輕姑娘的眼角佈滿皺紋，笑容被歲月沖刷而去，金髮變成了青灰色。突然之間，中學畢業不到四年的布萊斯變成了一位老奶奶。
布萊斯戴上一個虛擬實境頭盔，看着鏡子裡自己的虛擬形象。在實驗室的天花板上，八個攝像頭捕捉着布萊斯的每一個細微舉動，讓虛擬空間那個年老的數碼分身模擬布萊斯在現實世界的每一個動作。
當現實世界中的布萊斯做出一些舉動，虛擬世界中的未來布萊斯也以神奇的準確性模擬着這些動作。布萊斯盯着未來的自己說，“她看上去有點憔悴，皮 膚保養得不太好。”布萊斯把身體往前傾，然後又往後靠，她的老年形象也亦步亦趨地做着同樣的動作。“她看上去有些不苟言笑，不那麼主動，我覺得我們兩個有 點相似……她不一定跟我一模一樣，但我能感覺到，她也許就是未來的我。”
大約三分鐘後，布萊斯摘下虛擬實境頭盔，坐到一台電腦旁，回答一組關於時間和金錢的問題。
如果布萊斯的反應跟大多數人一樣，她經過這段體驗後可能會産生更多的儲蓄意願。負責該專案的西北大學凱洛格商學院(Kellogg School of Management at Northwestern University)心理學專家豪爾•厄斯納-赫什菲爾德(Hal Ersner-Hershfield)說，“看過未來自己的人會變得更有耐心。”
在一項實驗中，看過自己老年虛擬形象的年輕人宣稱自己要存錢的金額是那些沒看過的兩倍之多。在另一項實驗中，平均年齡21歲的學生們看到虛擬分 身在自己存錢較多時微笑，在存錢較少時皺眉；那些看到自己退休年齡虛擬形象的人聲稱要存錢的金額比那些只看到自己年輕虛擬形象的人多了30%。
斯坦福大學此項研究在現實世界的應用潛力很大。參與了該專案研究工作的倫敦商學院(London Business School)心理學專家丹•高爾德斯坦(Dan Goldstein)說，“公司可以對員工的工作照進行歲月老化處理，然後放在公司網站的員工福利專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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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爾德斯坦說，“通過這種方式，我們只需要點擊幾下滑鼠，過上幾分鐘，人們就會做出一個價值數千美元的長遠決策。”不過，未經員工允許，其照片不會進行老化處理，以免人們擔心自己受到操縱，被動選擇存更多的錢。
安聯全球投資者行為金融學中心(Allianz Global Investors Center for Behavioral Finance)的聯席主任凱茜•史密斯(Cathy Smith)說，安聯公司(Allianz)作為全世界最大的資産管理機構之一，希望在2011年晚些時候應用斯坦福大學此項技術的一個簡化版本。凱茜 說，安聯將向公司的每一位財務顧問免費提供該工具，“讓他們應用在實際工作中，鼓勵客戶選擇儲蓄。”
舉例而言，你可以給財務顧問一張自己的照片。隨後在評估你的儲蓄計劃時，他可以讓你看到經過歲月老化處理後的你的形象，然後問：如果你退休時存款不足，未來的這個你會怎麼想？
歲月老化處理並不是讓人在現在感知到未來的唯一技術。此外，學術界還提出幾個實驗性質的想法，這些想法在現實世界很有應用潛力。
1、退休計劃自動升級。據美國401k利益分配理事會(Profit Sharing/401k Council of America)的統計，約有40%的退休計劃是自動生效的，也就是說，員工無需採取任何行動就能開始為退休養老存錢。很多人只按企業啟動退休計劃時設置 的低限繳費，通常是3%，但“自動升級”項目可以讓員工增加繳費比例，如每年增加1%。然而，據富達投資集團(Fidelity Investments)的統計，在有資格使用該類項目的員工中，只有9%選擇這麼做。如果你的退休計劃有這樣的專案，記得要用起來。
2、現在就確定一個退休日。耶魯大學管理學院(Yale School of Management)市場行銷學教授肖恩•費德裡克(Shane Frederick)說，“把退休年齡具體化有助於讓你着眼於未來，思考退休時的各種需求。”他在一項研究中發現，當讓人們考慮在未來一定年紀得到一筆錢 的可能性時，他們更願意多等40%的時間，從而獲得一筆金額更大的資金。
為鼓勵自己擁有更大的耐心來存更多的錢，你可以開一個以預期退休日期命名的帳戶，如“2036年3月26日基金”，或直接命名為“為60歲准備”。
3、互聯網工具。加拿大安大略省滑鐵盧大學(University of Waterloo)心理學家德裡克•科勒(Derek Koehler)發現，每兩周訪問一個網站填寫退休計划進展報告有助於提高人們的儲蓄額。那些監測進展情況的人能看到自己想存多少錢以及存錢的時限要求， 並從報告中知道已經存了多少，是否處於正常軌道。這樣的人比不填進展報告的人達成儲蓄目標的成功率几乎要高出20%。
科勒教授表示，人們一直拒絶承認這種督促的必要性，但毋庸置疑的是，這種督促是很有效的。當然，你也可以用智慧手機或日程軟體來自己設計存款提示。
4、想像得更具體。由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UCLA)的希勒摩•本納茨(Shlomo Benartzi)、哥倫比亞大學(Columbia University)的雪娜•易嘉(Sheena Iyengar)和西安大略大學(University of Western Ontario)的亞歷山大•布萊維特羅(Alessandro Previtero)共同進行的一項研究得到了荷蘭國際集團(ING Financial)的資助。該研究發現，讓人們花三到五分鐘想像自己處於舒適和無憂無慮的退休生活中，並寫下對此的感受後，他們當場願意增加儲蓄額的可 能性大約提高了25%。(想像儲蓄不足的悲慘退休生活也有一定作用，但效果不如前者好。)
阿凡達的陰影
讓我們回到斯坦福大學的實驗室。當布萊斯從虛擬世界回到現實時，她依然有些沉浸在與未來自己面對面所帶來的情緒波動當中。
當被問及自己是如何回答實驗中關於消費和儲蓄的問題時，布萊斯說，“當金額較小時，我選擇現在就擁有這些錢，今晚就要。但當金額越來越大時，我發現自己遲疑了。我不知道這種遲疑是不是因為看到了虛擬的老年形象，但我發現自己會停下來，更慎重地思考和選擇。”
布萊斯說，“我以前很少想過自己65歲時會是什麼樣子。”也許，從現在開始，她就會經常想起了。
JASON ZWEIG
看到鏡子裡出現一個2057年的自己，多少會讓人有些毛骨悚然；但說不定只有通過這種方式，受到驚嚇的美國人才會願意為自己多存一點錢。在斯坦 福大學和其他一些大學院校，電腦科學家、經濟學家、神經學家和心理學家正聯合起來，尋找各種創新方法，把花錢大手大腳的人轉變成為耐心的儲蓄者。
這關係到很多人的切身利益。多年來，企業一直在削減員工的固定養老金，讓員工加入401(k)和其它一些自願性質的退休養老計劃，但這些計劃提 供的是非固定的投資回報。此外，政策制定者在小打小鬧地推出稅收等優惠政策，鼓勵人們儲蓄。共同基金和保險公司則看中了數以萬億計的退休基金能賺取大量管 理費，因此也不遺餘力地試圖說服人們更多地存錢。
不過，根據波士頓學院(Boston College)退休研究中心(Center for Retirement Research)的統計，51%的美國家庭退休後有可能無法維持原有的生活標準，比2004年的43%有所增加。該中心估計，美國人在退休儲蓄方面的缺 口高達42萬億美元，折算下來就是每個家庭大約有12萬美元的缺口。總的來說，雖然數十年來美國人一直在儲蓄問題上糾纏不休，但如今其儲蓄率水準比以往任 何時候都要落後。
對此，行為科學家至少提供了部分的解決方案：為了使長期財務目標更有可能實現，你必須讓自己感覺到未來已經降臨。
知易行難
要提高人們的儲蓄水準，一個關鍵障礙就是信念與行動之間那道頑固的鴻溝。2008年的一項研究發現，在每五個表示要投資於401(k)或其它退 休計劃的年長美國人當中，就有一個沒有真正把錢投進去。大多數員工把自己的退休金儲蓄高估了79%(每年報告的人均金額有2,328美元，但實際金額僅為 1,300美元)。
另一項研究發現，有35%的員工表示自己的401(k)計劃投資不足，並計劃在未來數月增加比重——但每八個人中只有一個真正這麼做了。
為什麼讓人把錢存下來以備長遠打算會那麼困難？收入較低和誘惑太大是兩個顯而易見的原因，但最基本的因素也許來源於人性的根本弱點：我們將未來的自己視為陌路人。
要稍微準確一點地想像三四十年之後的自己几乎是件不可能的事情。你不清楚自己未來的需求，因為你不知道未來的自己是個什麼樣子。你到65、70、80歲甚至更老的時候想要什麼、需要什麼？誰知道呢？
這樣看來，年輕人往往不想為退休養老存錢就不足為奇了，因為他們覺得那個階段的日子是另外一個人在過。當你為遙遠未來的自己考慮而選擇現在存錢時，就會剝奪當下的自己享用金錢的權利。
當然，如果你今朝有酒今朝醉，那未來需要用錢時就會發現自己囊中空空——但那一天離現在還有好幾十年。對於任何年齡段的人來說，這都是顛撲不破的真理，但年輕人的機會損失最大，因為存錢的時候越早，財富增長的時間就會越充裕。
不過，心理學家表示，讓人們身臨其境地考慮自己未來的生活，而非顧及自己現在的享受，這一點極其困難。
斯坦福大學正在推進的這個項目旨在拉近現在與未來兩個自己之間的距離，但也不至於讓年輕人一個個變成守財奴。虛擬實境技術讓年輕人看到自己年老後的樣子，把他們渴望現在消費的衝動轉變成為未來存錢的意願。
諾貝爾經濟學奬獲得者威廉•夏普(William Sharpe)是Financial Engines Inc.公司的共同創始人，這家公司為退休計劃投資者提供投資建議。夏普說，“這種對比會讓人不由自主地感到‘70歲的我真可憐，如果現在不存錢，以後我 就麻煩了。’——我覺得這不是在說教，而是提供了額外的資訊。”當夏普教授聽說這個項目後，主動提出參與項目監測，並成為即將發表的項目有效性研究報告的 聯合作者。他說，“這是一項很有前景的工作。”
海神效應
這些研究人員正在研究的課題被稱為海神效應(Proteus Effect)，即由於人們在虛擬世界中發現自己身體的變化而導致其在現實世界中發生的行為轉變。
這會成為一種強大的工具。實驗顯示，如果你以特別好看的“阿凡達”(avatar)——即數碼虛擬分身——形象進入一個虛擬實境的環境，就可能 變得更願意和人打交道。看到自己的分身在虛擬世界裡健身，會促使你在現實世界每天增加一小時的鍛煉時間。那些分身在虛擬世界干鋸樹粗活的人當天就會減少紙 張的使用量。被分配到一個身材更高的分身，你會表現得更自信，談判交涉起來更自我中心。
海神效應如何讓人們更願意存錢？斯坦福大學該專案實驗室的負責人、虛擬實境研究者傑瑞米•拜倫森(Jeremy Bailenson)說，“你可以想像自己剛剪了一個難看的頭，或買了一套好看的新西裝。你自己也清楚，即使不刻意去思考，外在形象也會影響到自己的態 度、情緒和行為。在虛擬實境世界，當你擁有不同的身材或容貌，同樣的事情也會發生，虛擬分身的一些特性會影響到你的心態。”
科學家使用特殊的軟體給布萊斯的一張近期照片來了個“時光變臉”，讓這個年輕姑娘的眼角佈滿皺紋，笑容被歲月沖刷而去，金髮變成了青灰色。突然之間，中學畢業不到四年的布萊斯變成了一位老奶奶。
布萊斯戴上一個虛擬實境頭盔，看着鏡子裡自己的虛擬形象。在實驗室的天花板上，八個攝像頭捕捉着布萊斯的每一個細微舉動，讓虛擬空間那個年老的數碼分身模擬布萊斯在現實世界的每一個動作。
當現實世界中的布萊斯做出一些舉動，虛擬世界中的未來布萊斯也以神奇的準確性模擬着這些動作。布萊斯盯着未來的自己說，“她看上去有點憔悴，皮 膚保養得不太好。”布萊斯把身體往前傾，然後又往後靠，她的老年形象也亦步亦趨地做着同樣的動作。“她看上去有些不苟言笑，不那麼主動，我覺得我們兩個有 點相似……她不一定跟我一模一樣，但我能感覺到，她也許就是未來的我。”
大約三分鐘後，布萊斯摘下虛擬實境頭盔，坐到一台電腦旁，回答一組關於時間和金錢的問題。
如果布萊斯的反應跟大多數人一樣，她經過這段體驗後可能會産生更多的儲蓄意願。負責該專案的西北大學凱洛格商學院(Kellogg School of Management at Northwestern University)心理學專家豪爾•厄斯納-赫什菲爾德(Hal Ersner-Hershfield)說，“看過未來自己的人會變得更有耐心。”
在一項實驗中，看過自己老年虛擬形象的年輕人宣稱自己要存錢的金額是那些沒看過的兩倍之多。在另一項實驗中，平均年齡21歲的學生們看到虛擬分 身在自己存錢較多時微笑，在存錢較少時皺眉；那些看到自己退休年齡虛擬形象的人聲稱要存錢的金額比那些只看到自己年輕虛擬形象的人多了30%。
斯坦福大學此項研究在現實世界的應用潛力很大。參與了該專案研究工作的倫敦商學院(London Business School)心理學專家丹•高爾德斯坦(Dan Goldstein)說，“公司可以對員工的工作照進行歲月老化處理，然後放在公司網站的員工福利專欄上。”
[page title= subtitle=]
高爾德斯坦說，“通過這種方式，我們只需要點擊幾下滑鼠，過上幾分鐘，人們就會做出一個價值數千美元的長遠決策。”不過，未經員工允許，其照片不會進行老化處理，以免人們擔心自己受到操縱，被動選擇存更多的錢。
安聯全球投資者行為金融學中心(Allianz Global Investors Center for Behavioral Finance)的聯席主任凱茜•史密斯(Cathy Smith)說，安聯公司(Allianz)作為全世界最大的資産管理機構之一，希望在2011年晚些時候應用斯坦福大學此項技術的一個簡化版本。凱茜 說，安聯將向公司的每一位財務顧問免費提供該工具，“讓他們應用在實際工作中，鼓勵客戶選擇儲蓄。”
舉例而言，你可以給財務顧問一張自己的照片。隨後在評估你的儲蓄計劃時，他可以讓你看到經過歲月老化處理後的你的形象，然後問：如果你退休時存款不足，未來的這個你會怎麼想？
歲月老化處理並不是讓人在現在感知到未來的唯一技術。此外，學術界還提出幾個實驗性質的想法，這些想法在現實世界很有應用潛力。
1、退休計劃自動升級。據美國401k利益分配理事會(Profit Sharing/401k Council of America)的統計，約有40%的退休計劃是自動生效的，也就是說，員工無需採取任何行動就能開始為退休養老存錢。很多人只按企業啟動退休計劃時設置 的低限繳費，通常是3%，但“自動升級”項目可以讓員工增加繳費比例，如每年增加1%。然而，據富達投資集團(Fidelity Investments)的統計，在有資格使用該類項目的員工中，只有9%選擇這麼做。如果你的退休計劃有這樣的專案，記得要用起來。
2、現在就確定一個退休日。耶魯大學管理學院(Yale School of Management)市場行銷學教授肖恩•費德裡克(Shane Frederick)說，“把退休年齡具體化有助於讓你着眼於未來，思考退休時的各種需求。”他在一項研究中發現，當讓人們考慮在未來一定年紀得到一筆錢 的可能性時，他們更願意多等40%的時間，從而獲得一筆金額更大的資金。
為鼓勵自己擁有更大的耐心來存更多的錢，你可以開一個以預期退休日期命名的帳戶，如“2036年3月26日基金”，或直接命名為“為60歲准備”。
3、互聯網工具。加拿大安大略省滑鐵盧大學(University of Waterloo)心理學家德裡克•科勒(Derek Koehler)發現，每兩周訪問一個網站填寫退休計划進展報告有助於提高人們的儲蓄額。那些監測進展情況的人能看到自己想存多少錢以及存錢的時限要求， 並從報告中知道已經存了多少，是否處於正常軌道。這樣的人比不填進展報告的人達成儲蓄目標的成功率几乎要高出20%。
科勒教授表示，人們一直拒絶承認這種督促的必要性，但毋庸置疑的是，這種督促是很有效的。當然，你也可以用智慧手機或日程軟體來自己設計存款提示。
4、想像得更具體。由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UCLA)的希勒摩•本納茨(Shlomo Benartzi)、哥倫比亞大學(Columbia University)的雪娜•易嘉(Sheena Iyengar)和西安大略大學(University of Western Ontario)的亞歷山大•布萊維特羅(Alessandro Previtero)共同進行的一項研究得到了荷蘭國際集團(ING Financial)的資助。該研究發現，讓人們花三到五分鐘想像自己處於舒適和無憂無慮的退休生活中，並寫下對此的感受後，他們當場願意增加儲蓄額的可 能性大約提高了25%。(想像儲蓄不足的悲慘退休生活也有一定作用，但效果不如前者好。)
阿凡達的陰影
讓我們回到斯坦福大學的實驗室。當布萊斯從虛擬世界回到現實時，她依然有些沉浸在與未來自己面對面所帶來的情緒波動當中。
當被問及自己是如何回答實驗中關於消費和儲蓄的問題時，布萊斯說，“當金額較小時，我選擇現在就擁有這些錢，今晚就要。但當金額越來越大時，我發現自己遲疑了。我不知道這種遲疑是不是因為看到了虛擬的老年形象，但我發現自己會停下來，更慎重地思考和選擇。”
布萊斯說，“我以前很少想過自己65歲時會是什麼樣子。”也許，從現在開始，她就會經常想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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